作者:佚名
相较于我的不知所措,程远辞要沉稳很多。
他逻辑清晰,办事有效率,很快就带着我做完了医生交代的所有检查。
等待结果的过程中,我心里很慌,想去拉他的手找寻一点慰藉。
指尖刚触碰到他手背,他竟然飞快躲开了。
气氛有一瞬间的凝滞。
我尴尬地收回手,又气又委屈。
这算什么?
不是说要和我培养感情吗?
孩子一出事,他就连碰一下都不让了?
无情的老男人。
所有检查报告都齐了之后,我们重新回到诊室,等待医生的宣判。
这次,程远辞的沉稳冷静没有了。
医生一张一张翻看检查报告时,他不停地眨眼睛、吞口水,似乎恨不得亲自动手帮医生加快速度。
最终,他还是没忍住,催促道:「医生,孩子没事吧?」医生抬眼看了看我,又看了看程远辞,「孕期没同房吧?
呵,他连手都不给我摸,还同房。
我垂下头,等程远辞回答。
「没有。]他倒是答得干脆。
医生点了点头,又继续看检查单,「先兆流产,回去静养吧,非必要的情况,最好不要下床。」
听完医生对先兆流产的解释,程远辞一步路都没让我走,直接将我抱出了医院。
上车后,他放倒我的座椅,给我系上安全带,然后自己靠在驾驶座上闭眼假寐了好一会儿。
[小禾,我们一起努力把这个孩子生下来。]
「医生不是说先兆流产是大自然的优胜劣汰吗?我觉得你还是做一做心理准备吧。」我心中有气,说话的语气不太好。
他登起眉头看向窗外,没有说话。
生气归生气,医瞩我还是铭记在心的,一回家,我就老老实实躺到了床上。
见此,程远辞冷峻的眉眼软了几分,他走过来,替我掖好被子,「辛苦了。
我辛苦什么,反正他伺候。
我气鼓鼓地想着,没理他。
他突然伸出手捏了捏我脸颊上的软肉,「小屁孩气性这么大?以前不是挺乖的吗?」
我还是没理他。
理性告诉我,作为一个对我没什么感情的人来说,他的所作所为都很正常。
T可感性上,我没有办法若无其事地接受。
[我去做饭。」他又捏了捏我的脸,「你吃饱了再好好生气。」程远辞的厨艺很好,饭菜做得色香味俱全,我吃得很满意,气消了一点儿。
[程远辞,我要上厕所。]
[程远辞,我要上厕所。]
[程远辞…….J
怀孕***压到膀胱,在他一遍一遍抱我去厕所的过程中,我的气又消了一点儿。
一直到晚上,他主动钻进我被窝时,我的气完全消了。
美色当前,值得大度。
但他离我那么老远是怎么回事?
我靠近,他远离;我靠近,他远离;我靠近,他逃下了床……
看着他惊慌失措的神情,我的心一路下沉。
好久后,我对上他的目光,自嘲地笑道:「程远辞,你既然打心底介意我和你弟弟的事,那干吗要勉强自己和我培养感情呢?」
他摇了摇头,重新爬上床。
这次他离我很近,我一吸气,鼻息间就全是他身上清冽好闻的香味。
我试探地伸出手,环抱住他的腰。
他身子一僵,呼吸重了一瞬,没有回应我,也没有推开我。
应该还是嫌弃我吧?我沮丧地想着。
两个人各怀心事地抱了许久,谁也没先开口。
气氛安静得诡异。
就在我准备放手的时候,程远辞喉结滚了滚,艰难地咽下一口唾沫,哑声道:
「小禾,一晚上都这么睡吗?」
果然,他就是嫌弃我。
我飞快松开他,红了眼眶。
他叹了口气,长臂一揽,将我抱进怀中,声音里充满了无奈,「要抱就抱,哭什么?]
我埋在他胸口,贪恋地汲取他的温度,心里绝望地想着,抱一次少一次,还是不要耍脾气了。
不知不觉中,我在他怀中睡着了,再醒来已经第二天中午。
我的脖子在他手臂上枕了一夜,酸痛得跟要断了一样。
他早醒了,用另一只手玩手机,脸上表情平静如水。等我从他手臂上挪开的时候,他才露出几分痛苦的神情。
想来手臂麻得很厉害。
[程远辞,我们这算互相折磨吗?]我揉着脖颈问道。
他看着自己动不了的手臂,忽然笑了。
我看不懂他在笑什么,也猜不透他的心思。
程远辞总是这样,若即若离,若隐若现,忽远忽近,好像笼罩在淡淡的雾气之中,偶尔的一阵风,会使他清晰地显露出原貌来,但很快,又会重新藏匿。